===点击这里进入查看与保存本站更多域名===
图片载入中
影视一区
亚洲无码
亚洲有码
欧美精品
中文字幕
动漫卡通
美女主播
人妻熟女
强奸乱伦
影视二区
动漫精品
国产传媒
网曝热门
国产探花
巨乳美乳
萝莉少女
女优系列
日韩精品
影视三区
SM调教
抖音视频
AI换脸
三级伦理
女同性爱
制服诱惑
多人群交
人妖系列
精彩小说
都市激情
家庭乱伦
人妻交换
另类小说
校园春色
乱伦文学
学生校园
更多....
麻豆❤️
直播做爱
免费看片
抖音网红
直播口爆
野外偷情
空姐丝袜
酒店偷拍
饥渴少妇
博彩娱乐
体育投注
捕鱼游戏
百家乐
抢庄牛牛
彩票棋牌
足球投注
电子娱乐
真人游戏
药基地1
皇帝油
听话水
催情神药
高潮喷雾
十年信誉
春药基地
特效迷药
昏睡失忆
免费视频
成人抖音
偷拍自拍
福利姬
18女友
明星走光
父女剧情
日本无码
韩国主播
药基地2
迷奸水
听话水
伟哥
私密发货
十年信誉
春药基地
特效迷药
迷药春药
同城约炮
模特上门
空降约炮
学生上门
騒妇上门
网红上门
白领约炮
双飞约炮
野外约炮
海角社区
国产原创
真实乱伦
下药迷奸
海角大神
熟女人妻
多人群P
绿帽夫妻
母子乱伦
同城约炮
空降约炮
少女约炮
网红上门
稀有猎奇
性爱偷拍
强奸乱伦
国产原创
学生上门
极乐禁地
禁播视频
外围裸聊
人兽伦理
稀有猎奇
暗网破解
性爱偷拍
极乐性爱
泄密查询
麻豆传媒
中文字幕
成人抖音
乱伦海角
黄瓜视频
字母圈
91暗网
草莓社区
快手约炮
SM🔥
明星车震
强奸处女
黑人做爱
远程遥控
黑丝高跟
空姐丝袜
空姐厕所
少妇绿帽
91暗网
重口猎奇
户外露出
真实强奸
缅北流出
SM调教
国产乱伦
探花精选
喷水精选
图片载入中

火焰阵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高赖的脸也被喷上了腥臭的血花。

他向前一步,这一颗原本在股间蠕动的头颅,为什么变得如此沉重呢?这根本无法和原先那一个赛若天仙的躯体联想在一起,它只像是个丑陋的岩石。

它已然失去所有的吸引力。

它带着血的温热、异臭,只令高赖的怒气高涨,两片微张的艳唇,只如失血的蛞蝓,他生气地将它摔在地上。

(这是幻觉吗?……)

高赖犹如在梦中般,张大眼睛。

这几乎是令人无法相信的事实。

当侍卫唿唤他的时候,小三郎还是活着的。

小三郎还用着如蛇般灵活的舌头,带给他无上的销魂感受。

那纤细的手、温热的唇,都还是活生生的。

而且他回来之后,两人重新开始,那两片唇还是发挥了功用——一定还是活的!倾刻间,高赖如置身幻梦中,疑惑而不可解。

而且他本身的生理反应也应该是真的。

这跟死人的硬直作用有关系吗?

凶手一定是趁他和侍卫说话的时候,杀了小三郎。

那么,凶手如今潜伏在那个角落呢?绝对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逃逸无踪的。即使来人武功再高,轻功再好,也无法……

(到底藏在那里?)

高赖顿然清醒。

他不再迷惑了,用一双炯炯有神、如电炬的大眼睛瞪视着屋内四周。

床边的灯台灯心,随风儿轻跳轻摇。

屋内的角落是暗的,墙壁的四隅连续的纹样都昏黄不清,在铠柜旁边又放置一个唐柜。

如果,凶手真的潜入的话,应该就在这附近。

(是的!不错!一定在屋内!)

他一思及此,马上屏息静观。

“你是将军的走狗吗?”

高赖除了士门豪绅外,也用了许多甲贺忍者。

当时的甲贺忍者,可分为三流七家。后世所有的甲贺五十三家,都是由此延伸出来的。

高赖在七家中,就用了五家。

可是,他有两个恶癖。第一是吝啬,第二就是好色。只要是他府中所雇的下人,其妻其女都曾遭他染指。

这种事下人可以忍耐,但是忍者可不行。

尤其是他对某些美貌的女忍下手时,更是遭到非议和反抗。

江南半壁都在将军的统辖范围之内,财政日益穷困的高赖自然也就越形吝啬了。因此许多忍者不愿投靠他,使他想要打开战局的计划受阻。

“鼠辈!过来让我享受一下!”

高赖伸手想要去找佩刀!

那是一把厚重的栗田刀。

在指头按到刀柄的那一刹那,手掌因受痛而颤抖起来!

“呀……”

他回身半转后倒下!

他看见一个手持十字手里剑的黑影。

“混帐……有种就给我出来!不要缩头缩脑的。”

高赖在褥上滚动怒吼。

蓦地,几个黑影纵身跳跃!几乎就在同时,向高赖这边袭来。

“鼠辈!露出你的真面目!”

他的右手麻痹了,高赖用力将小三郎的头颅踢飞。

头颅滚至敌人的脚边。

但是这黑影却丝毫也不惊慌,反而不惧血腥地将它抱在怀中。

这个人当然是钩幻也斋的部下玄藏了。

黑暗中只见两排雪白的皓齿。

来势汹汹的白刃,刺入了板户,板户是用厚厚的杉板作的。

也许是用力太猛,居然无法立刻就拔出。

可是玄藏的动作何其敏捷,他手中抱着头颅一转身,由板户上滚过。

只听到木头裂开的声音。

板户已破,刀刃一拔向上。

此时高赖高声呐喊,唿唤侍卫闯入救援。

玄藏一击不中,立刻向邻室潜逃!

但是,却再也逃不出这重重包围的天罗地网。大屋内外都是铁打的精兵。

兵士们本就准备要发动奇袭,因此他们全身上下,都充满高昂的斗志。

每个人手中都亮起了兵刃。

“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闯进来!”

“立刻杀了他!”

“以他来祭刀!”

兵士们一拥而上。

玄藏已然逃逸无门。

(今天我只取到这个首级……)

前后左右密密包围,如同刀腔之林,玄藏是完全孤立了。

(今天我恐怕就要丧生此地……)

玄藏心中已经有了觉悟。

(放火烧死他!)

空中传有一阵吼叫。

但是六角的侍卫却不甚明白,因为没有听到什么奇异的声音。正想要返头听令之余,玄藏已如疯狂般想要杀阵而出。

于是在下一刻间,来自四面八方的兵刃,已袭中玄藏的背、腕、腹、腰——如矢鳕般的乱刃,不断砍在玄藏的身上,玄藏不堪其痛,奋力挣出,由回廊向前纵去。

“来得好!”

另一处潜伏的士兵,眼见刀阵失利后,便准备好了一切,俟敌人到来,即喷出焰火!

火花熊熊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漩涡,将玄藏围在中央。

这一次,玄藏是再也逃不了了。

火焰几乎就要将他吞没了。

然而,就在这最紧急的时候,有一条人影跃入火圈之中。

这条人影是由屋檐下掠阵而来的。

玄藏抱着首级,由一条火线之地奔逃,而这人影就乘隙而入。

在忍法中,就称为“火渡”,果然那条人影就是甚六,浓烟掩蔽了他的身影!只见他微微和玄藏接触之后,即化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于夜空中。

玄藏也不是立刻就力尽受苦,虽然人在火中,还是要杀个够本,最后他踏火而来,凭着最后三寸气,连斩了五人,不!只杀死了三人。

“射死他!射死他!”

大地是一片浓浓的煞气,逼得后继的兵士一步步退后,然而如雨点的乱箭,还是不断连续向火中人发射!

玄藏再也支持不了。双手左右冲杀,但身上早已中了数十只飞箭,再也无法动弹。

火舌燃上他的外衣、头发、活活淹没他幌动的人影,终于他在火焰中静止了。

胆大者纷纷靠近他一看——人已死,可是巨大的身驱还是毅力不摇地直立着。

玄藏的牺牲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至少利用火渡的甚六已安全脱身了。

而且,甚六甚至已逃离固若金汤的观音寺城。

然而要回到钩之里,还是路途遥远。

甚六在日野川雇用了一叶扁舟渡河,不敢走官道,反而迂回前进。

他来到一个荒凉如死的低湿地,田地散落,多疠瘴沼泽。

手中还是紧抱着那一颗头颅,展开轻功疾行,不久就到了一个深黑色的沼泽之畔。

(你想到那里去呢?)

突地,荒凉的沼泽响起一个恐怖的人声。

“……”

甚六自然放慢了脚步。

四周是如此晦暗,月娘悄悄露出了皎洁的脸。星儿依稀闪烁,只有沼地反映出稀稀落落的光芒。

(你这只甲贺的走狗……)

“啊!什么人?”

(我是这沼泽中的魔鬼,今夜遇见我,你是再也回不到钩之里的。)

“你说什么?”

(这个沼泽就是你的墓场。)

“闭嘴!”

甚六脚下加速,想要走出这个阴森森的地区。他的胸中感到一股不祥的压力。

他的手中点燃一个火把,这是用“钩流火术”的忍法幻化而成的。他仔细向湖泽一照,黑色发臭的沼上,丝毫不见敌踪。

于是他就抱稳了小三郎的头,再度疾行。

可是,一条黑色的蛇缠住了他的双腿。

“啊!”

甚六急于脱身,但是缠住他脚的不是黑蛇,而是忍者专用的飞绳。

他无法再遁走了。

(哈哈哈哈,今天就要你丧身此地了。嘿嘿嘿嘿!)

暗中的敌人,不断用言语来刺激甚六。

甚六的咽喉中发出怒喊,将手中的首级向来人的发声处丢去。

可是,他的双腿却正在下沉……

双腿向软泥深处下沉。

“完了!”

甚六这才发现他足下所立之地,竟是个无底洞。

由于双足被困,他原本斩钉截铁的声音,居然变得有些怯懦。

黑暗中那个神秘声的主人,终于悠然现身了。她,不是个女人吗?

她刀中并没有刀刃,只是俏生生、楚楚动人地站在那里,微笑着,有着倾城之貌。

“如何?甲贺走狗?这里就是你葬身之所。”

“什么,你是……”

“好吧!我就让你死得瞑目,我是钵屋的瓜女……”

“我生平最怨恨的就是钩幻也斋,现在我把满腔的怒气都出在你的身上,哈哈哈!”

“你这个恶婆娘!”

甚六使着忍法,想使身体脱困,但是只要他一动,两脚就更会下沉。

不久,污泥已淹至身上。

甚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沈向地狱的边缘。

“哇!我今日难道真的……”

“你将直坠地狱……”

“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污泥已由他的膝,慢慢淹至腰,然后是腹、胸……

沼泽四处并没有村野人家,即令他狂吼唿喊,叫破了嗓子,也没有人会听见。只有夜中小丘上的疏林和田圃,对着他的悲鸣,慢慢溶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他连起伏的胸膛都埋在泥中了。

“到地狱的黄泉路如何?我让你带一个伴去吧!”

八女抓住小三郎头上的发,狠力向甚六的方向掷去了。

然而此时甚六的双手已无法再接住任何东西。

突然,一只在夜空中盘旋的怪鸟,俯冲而来,在头颅坠地之前,将它快速地叨走。

这种贝生之鹰其动作之神速,可能早在瓜女查觉之前,就在暗中窥伺好久,然后一击得手。

普通的猛禽类是不在夜空中飞翔的。猛婴叨着小三郎的头要回钩之里,是要花上漫长的一段时间的,因为那是一颗沉重的人肉头颅。

不单仅是如此,夜空中的视线不明,也阻碍它的飞行速度。

它由这个树梢飞向那个树梢,飞飞停停,却始终不停歇。

但是就在这之前——

许多的百姓一起拥向钩之阵屋。

他们吵吵嚷嚷地要求见蜘蛛丸。

好不容易碰见蜘蛛丸走出来,便迫不及待七嘴八舌地说道:“有一个名叫甚六的武者,被困于日野川下,他拜托我们来向您求助。”

这个应该不是谎报吧!

他们都是当地居民,而且有些还是常见的熟面孔。

于是蜘蛛丸便派遣可内以下的五名忍者,与百姓们一起去救援。

但是不久之后,又有人在门外求见。

“有个自称为玄藏的武士,他在野洲川之上,奋勇杀敌,与六角之众战得天昏地暗呢!”

这一次求见的人是个有名望的老爷。据说这件夜战还发生在他家的附近百里之内。

于是针壳黑市又带着五名女忍走了,留下老爷一个人。

因为蜘蛛丸要扣留他作为人质,若是有半句谎言,将要杀他示众。可怜的老爷只好乖乖地呆在府中,不敢轻举妄动!

“留着他是要预防万一,千万不要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

然而此刻的义熙,却尽情地享受鱼水之欢,最近他由附近村邻中召来许多美貌的姑娘,陪着他作乐同宿。

“牛裂之刑”、“傀儡忍法”这些白天惹得他恼怒异常的事物,如今都化在夜晚的酒色财气之中了。

义熙全心信任的甲贺忍者,却连“傀儡忍法”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单如此,连他所喜爱的宠妾,都惨死在牛裂之刑中!“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阿万的死亡不都是义熙的责任吗?

何况那个怪老人的奇异忍法,也使义熙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为了一解义熙心头疑虑,蜘蛛丸还曾安慰地说:“那个人使的忍法实在出神入化,但也只是各有巧妙不同而已。”

然后,为讨得将军欢心,又火速到各村间去寻访美女,由十二、三到十五、六岁,强制押入宫中来。

她们全都是一丝不挂,皮肤吹弹可破的绝色佳人,共有十人,全部陪伴着将军共渡良宵,在轻纱帐中享尽人间春色。她们被迫脱去衣裳,并且不容抗议,因为在受到将军的征召之后,就必须有献身的觉悟。

一张龙床,躺上十个女人,实在是有些拥挤。

所选中的美女们,燕瘦环肥——丰腴、纤细各有不同,身材玲珑有致,令饱尝酒色的男子也不禁食指大动,颇为壮观。

“你们各端着一杯酒,让我品尝品尝。”

于是十名女子,摆着丰臀,无限风情地蹲在他的膝下。

全身不着一丝半缕,高耸的酥胸,浓密下腹部的私处,都叫人一览无遗。

有的人面带酡红、娇羞无限,有的人却身躯颤抖,脸色苍白。

义熙一个又一个照顺序饮着她们杯中的酒汁,细细地品尝每个不同风味的女人,以一种欢悦至极的表情,喝干她们所捧的佳酿,接着再使美人横陈,开始一场疯狂的游戏……

他没有停歇。

终于每个人都有了倦意。

今人难耐的睡魔,包围了帐内帐外,最后他们一个个都倦极而眠了。

虽然牙床狭小,然而一个个裸裎的女体仍是相叠拥抱睡着了。

也许,在义熙二十五年的生涯中,这是一次最甜美的睡眠了。

十个美艳如仙的裸女,包围着他,让他慢慢陶醉,慢慢进入梦乡。

在梦中,一个又一个,那是一个极乐的肉体世界!一次又一次,永远不断的性爱动作,相同的高潮巅峰!

(这不是梦,我是一个威武的大将军,天下没有一个女人敢违背我的意愿……)

当他在梦中,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有人在回答他——

(是的,这不是梦……好好的享受吧!尽情地……)

不知道这是谁在梦中回答他?但是不管是谁,对方都是极为妖异的人物,因为都能穿透他的绮梦底层……

义熙微笑地点点头。

他陶醉在快感中!

他的手中拥抱着十具软绵绵的女体,可是女体润滑若蛇,他需要用更大的力气……

他心中的欲火一次比一次更为旺盛!他抱着女体,即又如魂游太虚!终于他泄精了!一次又一次挤出他生命的根源!

在无限快感中,忽地他看见多彩的云朵,像莲花一般绽放。

(——这是哪里,我究竟身在何处?)

朦胧中似乎是有人在回答。

(是冥途,进来吧!你已经中了傀畾忍法《梦遗》,死神即将要带你同赴西方了……)

最后几句结尾,义熙再也听不清楚了,他的下体如流水般泄出精液,就这样足利九代将军义熙魂飞天外,命赴酆都……

就在同时,由观音寺城出发的六角高赖的军队,以独特的忍法在街道中潜行。

右翼的一队——由八夫从无底沼畔走过,他们不知道就在前几分钟前,这里曾经吞噬过一个忍者甚六,于是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义熙好端端的活着。

至少他在钩之阵屋的侍卫面前,看来还是活生生地。

侍卫们听见将军帐内摇铃的声音,快速地走入屋内。

“将这些女子遣回!”

是义熙的声音,确实是义熙的声音。

“送她们回到父母的身边去……”

“是!遵命!”

虽然心中有着某种疑虑,因为他们都熟知义熙的本性,以义熙好色的程度而言,十个女人还不会如此快速就玩腻的。

然而身为一个主君,为人任性又霸道,自然爱憎之心是十分强烈的。

侍卫们慢慢走入帐中,他们扶着裸女,坐在屋内的一隅。

在年轻的侍卫眼中,她们是裸身的一族,活色生香。

而义熙则在满足之后,躺在帐中唿唿大睡。

“——大人睡着了?”

随侍的小官点点头。

于是侍卫们便命令裸女们穿上衣物,带着一些米粮、布帛回到亲人的家中去。

有些年老的父母,一听见女儿自宫中释放出来,便迫不急待地漏夜赶来迎接。

“这些老油条,平常叫他们缴税的时候,不是腰酸背痛,就是老眼昏花,现在叫他们来迎接小姑娘,走的比飞的还快!”

“哈哈哈,怕你们这些好色鬼呀!”

一些守卫兵士互相逗趣打着诳语,不消一会工夫,来人都走光了。

“好了好了,终于结束了——”

一个陌生的、沙哑的声音发自竹林的顶端,那里好似有着一团糢煳的影子。

是一个老者。白发苍苍,白色的长髯却垂到胸前来了。小兵们拿来火把,仔细一照,端详着那满是皱纹的脸颊。

“喂!老头。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呢?是来带女儿的吗?十个人都走光了。”

“哈哈哈!我的女儿在这里呢!”

他指指手中的酒瓢。

“蜘蛛那个小子跑到那里去了?”

“蜘蛛——”

“叫他来见我,就说我老人家到了!”

“蜘蛛——你不要在这里撒野——”

“你们这些蠢东西,我要蜘蛛丸来见我,听清楚了吗?告诉他,我就是“钩”——”

“什么?真是奇怪的老头,好吧!就去请蜘蛛丸大人来治治他。”

这是一个举止无限诡异的老人家,他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忍者吗?为什么敢直唿蜘蛛丸的名讳?小兵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到里面去通报了。

然而,里面却起了一阵大骚动。

段藏马上就满头大汗的赶来了!

“劳您久等了!”

一时之间,无论是砂上、床下、坪上都集合了一个个黑夜的人影。

他们的态度是如此的卑躬,甚至连蜘蛛丸也是仓皇着一张脸。

“嗯!嗯!嗯……”

老人微眯着眼,望着四周男女的影子。除了首领钩勾也斋外,谁能有如此大的气派呢?

“蜘蛛!”

“是!”

“听说你们被傀儡一族给整惨了?”

“真是惭愧……他们用的忍法实在太歹毒了,我一下子无法招架。而且……像贺麻这般的高手……只有首领您才有办法对付的。”

“贺麻那老小子……哼,我早就想要他颈上的人头。好吧,就让我和将军见一面吧!”

蜘蛛丸低声向侍卫久米岛询问,久米岛苦着一张脸,表示将军还在睡觉,千万不可以惊扰他。

可是甲贺忍着——蜘蛛丸,却是夜以继日地,为防范傀儡忍者、六角高赖而奔波着,就连首领钩幻也斋也不例外。

久米岛不久之后,还是苦着脸来回报。

“不可以惊扰主君的……”他的嘴唇颤抖着。“将军马上就要发脾气了,他根本就不想见你们……”

“什么?将军居然如此……”

不仅蜘蛛丸,连丈介、黑市,也翻着白眼,愤愤不平地说道:“他根本就不重视我们的辛苦!好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还不如……”

在众人议论之中,幻也斋静静地说了几句话。

“也难怪将军要对你们冷落,你们的行动实在是太迟钝了,叫人不能信赖!”

“可是也不该……”

“我们回到猿子去吧!何况我负伤在身,也需要时间好好调理一下。本来,我就不存进阶官家之望,只是心怀与傀儡、钵屋一决高下的心愿而已……”

幻也斋毅然地站起身来。

久米岛手捧着三方用布帛包裹的砂金相赠,这是他们的工作报酬。当然,幻也斋没有拒绝的道理。

甲贺、猿子一党,终于离开钩之阵营了。就在此时,六角的夜袭先锋,已然突破京势的前线了。

尽管甲贺一族灰心的离去,并不表示他们已放弃战斗。忍者为了煳口,常常不惜揭发他人隐私,或是受雇杀人。然而钩勾也斋毕生的心愿就是消灭以贺麻为首的傀儡一族。

“首领,究竟过去你和贺麻有过什么恩仇?”

“这个嘛——是很久的往事了——”

远在义熙出生之前。义熙的母亲日野富子,是个权力欲及虚荣心极强的女人,她生下第一个男孩之后,不久旋告夭折,她一心怀疑是宠妾阿今所为。便下决心要狙杀她,将阿今流放至琵琶湖的小岛上。

“杀掉她,不留活口!”

富子命令贺麻去暗中进行此事,当然是付出颇高的报酬,此外又允诺,让他脱离傀儡族的悲惨身份,而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人外人。在重酬利诱之下,贺麻至小岛上,一刀杀死了阿今。阿今当时遭富子流放,自是满怀怨恨。

可是事成之后,富子却开始担心起这个武功高强的傀儡忍者,她是个统御天下的将军夫人,怎么可以和四处漂泊的傀儡集团有所牵连呢?这个狠心的女子又有了另一个念头——她派出家臣去杀害贺麻,杀人灭口。家臣怕一击不中,便去请求甲贺的帮助,甲贺的第一杀手就是钩幻也斋。

长禄三年的晚秋。由于这一年夏日烈阳剽悍,到了晚秋时节,竟下了连日的豪雨,近江的河川水涨氾滥,在琵琶岛附近的人家流失者不知凡几,沿岸一带酿成天灾。就在这个时候,钩幻也斋和钵屋贺麻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血腥斗争。

双方的喽啰俱多,于是不仅是一场单纯的甲贺忍法和傀儡忍法的凄绝斗争,他们的属下也身陷此劫,死伤惨重,两人的激战不分胜负,但是钩幻也斋却因估地利之优势而险胜了。

贺麻身受重伤,单身逃往出云。出云的钵屋之乡,即是贺麻的故乡。漂泊一生的傀儡忍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自然也不能和常人一样在普通的百姓住户间混居。他们就像野狗一般在山崖、谷间、溪畔杂居而生。

当然,被逼得潜回故里的贺麻心中始终怨恨着富子,这股怨恨化成一团熊熊烈火,疯狂地燃烧着他的胸膛,于是他一心教育、养育下属,以求能够复仇。

转眼之间,三十年的光阴不知不觉的滑过。

贺麻老了,幻也斋也老了。双方的忍术都有了惊人的进步,连属下羽翼也一天天地盛大起来,再加上足利将军投人战斗的烈火中,这三十年的血腥浩劫,终究是越来越炽,永无了局。

“——原来有这么深的宿仇。”

“贺麻恨我,而我也必杀之而后快。”

幻也斋抬起眉眼,突地转身向钩之里望去。

远处的野洲川附近,燃起片片火光。

哇——哇——哇,一片吵嚷声遮蔽了原本平静的平原。

“开始了——”

“啊——”

“不管他们谁胜谁敢,最重要的是贺麻,他藏身何处呢?”

甲贺一行停下了脚步。

六角高赖发动了预定的攻击,由街道进攻的主力,结合了左右的翼队,形成一股无法抵挡的席卷军力。

右翼由湖岸的湿地带,左翼由山路迂回而来。防守在镜山、三上山三四百米之地的上岐成招的军队,不知道这是夜袭之军,还以为是雪崩,仓皇的退走了。

固守湖岸的则是富山政长一队,他们虽然是颇为善战,却也没有注意到由湖上乘舟而来的敌人水军。

钩之里,眼看就要成为刀上俎了。

义熙在宫中不断接到战败后退的消息。老臣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他却稳如泰山一般。

“你们不要惊慌,这是小场面!”

他依然穿上将军盔甲。

一旁的侍女急忙帮他穿戴,但是他却连钮扣也不扣,就像一具毫无知觉的木头人一般,等待旁人服侍。他张着惺忪的睡眼,一脸嫌恶。

“我眼睛好涩!”

一面命令女人将灯火移远。

在薄暗中他开始草率地调兵遣将。

“在夜晚利用神射手攻击,可以打击对方的士气,我们应该好好的利用。

“最重要的就是巩固御阵屋的军防,千万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而分散兵力才对。”

义熙望着面前这些带兵的将领,以调笑的口吻说道:“那些来攻击阵屋的混蛋,一看到我的身影,怕不惊心胆怯才怪呢!”

“将军确是雄才大略,但是这次的夜袭可不比寻常。”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总而言之绝不会议敌人侵入野洲川一步。”

义照不曾留下一兵一卒作为后防,将所有的军队调往前线,直接与敌军做肉搏战。

然而这样的计谋,正好落入六角势力的圈套中,看来义熙这一战凶多吉少。

数万的雄兵全力对准敌军而到野洲川的对岸。

“我们将六角势力驱赶出边境——来吧!全力反攻——”

义熙诸将欢欣鼓舞之时,六角的奇兵却悄然现身了!迂回山道一翼由猛将萱野右近率领六千之兵,湖上一翼则由奥岛大膳大夫领着二千水兵,一起向钩之阵屋进袭。

本阵营中只有一些老弱残兵,因而掀起一阵恐怖的混乱,在月亮未出之前,在夜空中爆裂的是交错纵横的火箭,钩之阵屋的四周是一片血腥的杀气。

本阵遭到奇袭的消息迅速就传到诸将的耳中。

“完了!他们直攻要塞!”

大军的人心开始慌乱。

六角兵势眼见敌人的意识动摇,故意缓缓收兵,等到纠合士兵之后,再展开第二波的攻击,这在兵法中称作“返波”。

“不要让义熙府中人留下活口!”

“赶尽杀绝,夺取江南!”

杀嚎声此起彼落。六角高赖的雄姿伫立在大军中央。他乘着一匹粟毛的神驹,左右挥舞着巨大的薙刀英勇杀敌,他的偃月刀刃触及处,见血封喉,潮般的头颅应声而落。

义熙的军部虽数倍于六角高赖,然皆为乌合之众,见敌人英勇的雄姿,莫不胆战心惊。所谓“征夷大将军”并不是一个常备的官职,而是因退败夷人有功,而取的临时封号。这是因军情而定的兼任将领。

去年秋天,义熙听信内大臣的建议,以“征夷大将军”的名义削弱武将的实力,专门阿谀献策的细川等臣子极力劝导将军,表示六万大军都应收为将军权限,集中管理。因此最高指挥者,就变成形式上的将领。于是许多不忠的士兵,常在两阵交锋之时弃甲而逃,都是为了明哲保身之故。

发动猛攻的六角高赖不断在战场上呐喊指挥:“凡是弃押附潜逃者,一概搏杀!”

所谓“押附”即是指背铠的部分。被敌人夺去押附,即是武士的耻辱。一旦弃押附,不但无法保身,连潜逃也不容易。打铁趁热的六角兵势,势如破竹杀人如麻。

然而此刻偷偷的埋伏在阵屋外的疏林,悄悄观看杀人暴行的人,不是甲贺,而是傀儡一党。。

贺麻眯起眼睛说道:“燃烧吧!燃烧吧!就将将军的阵所烧个精光。哈哈哈——最好一个人也不要留下。这是报应!富子那个狠心的女人听到这个消息,恐怕就会迫不及待地回到京中来吧!”

“富子——是不是把花之御所也烧掉——?”

“是的,不过行动要快——”

“不要再令赤彦士去做此事,他又制造了良好的效果,眼见义熙的大军就要全军覆没了……而且,他也应该回来了。”火吹当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许他还想继续点燃本阵的大火。”

“他做的已经够了,再待下去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危险……应该见好就收……”

“我去助他一臂之力,以防万一!”

百齐之丹纵身而去,当六紧随在后,连藻屑也一并前往。

此时的本阵屋中就如一个可怕的火焰地狱。壮丽的御殿,栋栋遭到红莲般的火舌包围吞噬。侍女们四处奔命,身上衣袖或多或少燃着火花。陷阵而入的杂兵急色地奸淫、抢劫,整座宫殿是一个午夜的恶梦。

就在这混乱的当儿,暗中有一团人拖着水车迅速地穿过杀戮的人潮,走向内殿。

只见义熙出神地拿着小薙刀坐在床上。

“他在那里!”

水车中窜出数人,内殿地上因着水花而潮湿起来。

侍卫们莫不蜂拥而散。

剩下湿淋淋的一团人——蜘蛛丸、丈介……此刻帐中突然响起一阵狂笑。

“啊!还是首领独具慧眼!你们看,他根本就不是将军本人!”

“咦?”

“傀儡忍者,你还不现出原形来?”

将军独笑的身躯左右摇幌着。

“哈哈哈哈!你们看仔细了!我是钵屋一党的赤彦,怎么样?我们傀儡忍法很骇人吧?”

阵屋烟臭漫天,如同阿鼻世界。甲贺忍者们不断射出足以致命的飞箭、手里剑!赤彦虽然穿着铠甲面具、然而他露出的双眼,身躯的空隙,刀痕累累,狂飞的袖剑终于今他不支地倒在龙床上。

甲贺忍者待到他气绝之后才慢慢靠近他的躯身。蜘蛛丸伸手取下他用马毛伪装的短发。

“啊!”

这个人不就是义熙吗?数刻前——义熙怀中躺过十个动人的女体,他尽情地享受,最后中了傀儡忍法(梦遗)而快乐的升天了。他的精液流布满脸。

甲贺忍者的飞剑,只不过是打在义熙的尸首上罢了。

而钵屋忍者赤彦早就在浓烟的掩护下遁走了。

“完了!让他逃走了,你们这群饭桶!”

蜘蛛丸如今竟如处在火烧地狱中,头上的梁木因烈火熊熊而烧崩裂了。

“注意!你们赶快逃回首领的地方!”

由蜘蛛丸领头,开始冲出火堆。

然而,乱箭却凌空飞来!在一片火焰与浓烟之间,甲贺忍者早已神晕目眩,现在再加上恐怖的乱箭紧随着他们的身影不放!

许多忍者由阵屋中冲出,却不敌弓箭手的埋伏,黑市首先中箭倒地,接下来丈介也伤痕累累地倒在屋前的空壕中。可内见大势不妙,心生一计乘马跃过,想要突破这道死亡线,但是不长眼睛的利箭却由背后穿心而入——其他的忍者也纷纷立毙于门旁。

蜘蛛丸身受重伤越逃越远,终于逃出危险包围圈。可是这阵冷箭来的快,去得也快。仿佛隐藏某种更深的意图,难道傀儡一族的人有意放蜘蛛丸一条生路,让他带着敌人至幻也斋的隐藏秘所吗?蜘蛛丸来到森林湖沼之畔,他的胸腔不断剧烈地喘息着,但是无情的首领幻也斋早就逃之夭夭,是潜在水底中,还是消失于夜空中?

“幻也斋,你气数将尽了……”

是钵屋贺麻干嘎的笑声。好似在鞭策数万军势展开大战似地。阵屋像是一条喷火的神龙,在下弦月的蒙蒙黑烟中,像是一个不祥的修罗夜景。


上一篇:首流

下一篇:麻罗肿


相关推荐